一个人要像一支队伍

少年

可乐冰茶:


以前写的 小号发过一次 
这边补一下就不打tag了
当时写的也挺潦草的 随便看看得了..




01


男孩隔了好远好远,慢慢地淡出了自己的视线。


二十二岁的黄明昊站在原地没有动,张了张嘴,含糊不清地吐出间断的词句,好像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他突然觉得喉咙有点干。白色黑色相间的校服晕在了背景色里,有一句话越过了中间白茫茫一片雾气,响在了他耳边。


“笑一笑啊justin,就当做是隔空拥抱。”


彼岸的男孩挥了挥手,是故我温柔模样。




02


雾气。视线里是一片白茫茫的雾气。


黄明昊以为是自己还没睡醒,揉了揉朦胧睡眼,还是看不清眼前景象。索性闭上眼,再睡他一个回笼觉。


然后,记不起前因后果地,忽然站在了一个地方。没见过的街道,种着好像是各地统一的千篇一律的梧桐树。他确信自己没有来过这里,却总觉得有哪里熟悉,像是很多次很多次翻看过的照片里一如既往的街景。抬眼看到了一个舞校的牌子,他终于反应过来了。


这是朱正廷以前练舞的地方。


他很多次翻看朱正廷从前的照片,试图以此弥补了解的那些他不曾参与的的时光,错过的曾经,很多在这里发生。从十三岁到十六岁,朱正廷陪他走过,十九岁到二十二岁,他陪朱正廷走过。他们陪伴彼此的时光长度完全吻合,命运给予他们丝毫不差的默契陪伴,可他遗憾那些他没见过的、没有陪伴过的十四岁十五岁十六岁很多很多的朱正廷。


怎么会来这里,黄明昊,你在做什么梦。


我说不出口的爱,都在梦里实现。


他没犹豫。走进狭小的楼梯。




03


走上去是明亮的大厅,家长和穿着舞鞋舞服的小孩子来来往往,人很多,他走在这里并不显得奇怪。他混入人群,穿行过时隔经年的陈旧空气,路过前台,轻声询问了舞蹈教室的位置。走到教室面前的玻璃门,他注意到自己在玻璃里的映像,突然愣住。


他理所当然地以为这是朱正廷的过去,应该有十几岁的朱正廷和比他小六岁的黄明昊。可却看到了显然变得不像高中生的自己。不像小男孩了,像个大人。他恍惚了一下,好像照着自己的明亮玻璃映出了二十二岁的朱正廷的身影。


视线晃过前面几排的舞蹈教室,他在心里苦笑,你怎么知道他是不是这个时候上课、又是在哪一间教室上课。


就算真的要一间一间找过去、一天都等在这里。又怎么知道,这确确实实是他的从前。


黄明昊顿了顿步伐,推门的手下一秒停下。握着门把,他抬眼,却看见里面男孩漆黑的发顶和汗浸过的刘海碎发,又微微偏了一点视线,看到一双明眸善目。他不知道怎么用贫乏的语言来描述那一眼的感受,好像现在和过去同时放映,映像重叠在玻璃体上,交叉过不同的时空,他看到同一双温柔眼眸。


这是命运吗,他想。


在四目相对的瞬间。




04


“朱正廷。”


声音很轻,没有迟疑,很坚定。


面前的小孩儿拉门出来,里面是白色舞服,外面随手套了一件校服。看他一动不动杵在门口,正打算绕开黄明昊去换衣服。突然听到他喊自己的名字,愣了一愣,于是场面变成了两个人杵在门口。


有点挡路,黄明昊反应过来,下意识拉起小孩儿的手走到走廊边上。松开的时候,后知后觉地发现小孩儿低头看着刚刚被牵着的手的表情有点僵硬。完全是惯性动作,他突然嘴有点干,舔了舔嘴唇,咳了两声艰难地开口补救:“我看到你校服上的名牌,顺势就念了一下。”


小孩哦了一声,面无表情,抬脚就准备走。黄明昊看他这幅戒备的像只小刺猬的模样,忍不住扬起笑,又没话找话了:“朱正廷,你几岁了?”


“你不是看到我名牌了吗?”小孩翻白眼,指了指自己名牌上明晃晃的高二x班。又准备抬脚一走了之。


黄明昊看着好笑,没想到朱正廷以前还是个有点小孩脾气对着外人还有七情六欲的正常人,不像现在,万般苦都自己憋着,咬碎了牙也和着血往肚子里咽,一声抱怨不愿意对他人多说,永远一副温温柔柔一脸受气样给外人,也只敢在自己面前威风威风。又下意识伸手想拉住他,经过大脑思考三秒,熟稔又过分亲近的习惯性动作暂停了,变成了在小孩面前虚拦了一下。


“我是你爸的朋友,来接你放学。”说起假话来不眨眼了,黄明昊在心里唾弃自己,嘴上却越编越顺溜:“你爸还说,让我带你走走路,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小孩不要天天就是跳舞跳舞跳舞,偶尔需要放松一下。”


小孩很精明,脸上是一个大大的问号,完全不相信的表情。


在心里叹了口气,黄明昊恨恨地想,从小放养在外面自己求学的小孩就是不好骗,二十二岁的朱正廷傻得一比,怎么十六岁的小朱这么狡猾?


“我知道你爸叫什么名字,你过来,我说给你听。”


依然是将信将疑的表情,却乖乖地侧过头了。黄明昊凑近了,说出名字。小孩点了点头,偏过脑袋想跟他说什么。


或许离触碰只差零点一毫米,他看见少年耳边黑色碎发,不起眼的耳洞,嘴唇,依次滑过他的视线,最后定格在眼角。从男孩到少年没变过的桃花眼,三分艳气,七分和顺,雕琢出朱正廷如玉似佛的温柔模样。


他觉得耳朵又有点热,好像柔情氤氲在空气里,灼着他的耳廓。




05


“朱正廷,你现在要干嘛去?”


“去学校,下午课还没上完呢。你呢?”


我呢,我怎么知道。黄明昊不好冒冒失失和小孩套近乎,自己又没地方去,想了想说:“我送你去。走着去吧,应该很近?”


带小孩真的是一件既麻烦又考验耐心的事情,黄明昊没有这个耐心,耐着性子给小孩介绍完让他喊justin哥哥之后,定位了学校之后大步流星走得飞快,小孩穿黑白的校服,背着个书包在后面小跑跟着他。


这不能怪他,平时他走路也比朱正廷快一点点,但是平时他们牵着手走路。这会儿朱正廷突然变成了小孩,手牵不得,腕握不了。


他回头看一眼十六岁的朱正廷小朋友,小步快走,校服外套宽宽地套在身上,校服裤子短了一些,一步一步走得很快很急,露出一节白的脚踝。还有一个大书包在背上一颠一颠,一路走得气喘吁吁,头上汗比刚练完舞还多。


叹了口气,黄明昊转身,“书包给我。”他怕说的不清楚,又补充了一句:“我给你背着。”朱正廷小朋友在不要麻烦陌生人和书包真的很沉中挣扎了半天,也没成功说服自己给别人添麻烦。


黄明昊有点急还有点气,心想从来都是朱正廷给我背着东西帮我收着包,我现在好不容易为他服务一次还磨磨唧唧的,毛病,气死人了。


把包从小孩背上扯过来,他小声抱怨:“朱正廷你怎么从小就这毛病?”


男孩耳朵好,问他自己什么毛病啊?他嘟嘟囔囔地背上小孩的包,不情不愿地转移话题。


“把手给我,我牵着你走。”




06


十六岁的朱正廷那副不愿意麻烦别人瞻前顾后的样子简直要气死黄明昊了,拉着小孩的手,依然停不住地气鼓鼓地絮絮叨叨:“朱正廷,你才几岁?你活得累不累?为什么干什么都要考虑别人?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


男孩干干净净的嗓音传过来:“因为自己在这边跳舞,得自己照顾自己。爸爸妈妈和姐姐都不在,我有好多事情要自己做。能自己做的事情,当然没必要麻烦其他人啦。”


反了你了,十六岁的朱正廷还敢跟我抬杠?黄明昊已经出离愤怒了,他转身,反手狠狠地给了男孩一个爆栗:“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是自己在外面练习,我怎么没养成你这种性子——”


面前的男孩终于像个小孩一样抱怨他弹人过分疼,嘟着嘴的样子和二十二岁的朱正廷一模一样,具体抱怨了什么,黄明昊没有听清,周围的景物都在眼前消退,声音也静止。


剩下一个一边抱怨一边笑的男孩的美好笑颜和他沉重的心跳声。


他在想,自己也是十六岁在外面一个人,为什么没有变成那样遇事先忍自力更生的性格呢?为什么自己和朱正廷以前的经历有很长一段时间,有好几年是相似到极致,但是自己却肆无忌惮任性地长大了呢?


他想起来两个人挤在一张床上的时光,想起来充斥了公司邮箱的恶劣邮件,想起来选秀节目里的一次次排名下降,想起来无数个泪水和陪伴占据的夜晚,想起来下意识的牵手拥抱,想起来两个人永远是彼此第一顺位的默契。




07


原来,朱正廷真的会陪黄明昊长大。


那个眉眼柔和的少年,一直站在时光里,在波涛风浪里牵着自己的手。


一点一点看着他,成长成了完好无缺流光溢彩的男孩。




08


可是黄明昊真的好遗憾,他没有办法陪朱正廷长大,参与朱正廷的那些不属于他的曾经。


他真真切切地看到那个少年还是男孩的时候,温柔和顺的模样。才明白他早就被宠出了习惯,不知道珍贵陪伴。




09


把小孩送到学校门口,给他整理了校服。还是小男孩,毛毛躁躁,领子乱翻,头发也蓬蓬松松,校服短袖又多解了一颗扣子,裤腿也是一长一短。


二十二岁的黄明昊认真地照顾了一次十六岁的朱正廷,把他收拾板正,然后还给他书包。小孩急得要命,扯过书包就想走:“还有一分钟关校门,justin哥哥你行行好吧,我不想迟到。”


黄明昊应了一声说好,却没松开手,他看着自己的少年十六岁时的面孔,“你刚刚问我你毛病是什么,我现在告诉你,你能不能改?宁可委屈自己,不想麻烦别人。你长大了改改脾气,对其他人保持这个破毛病就算了,如果再遇到我的话,有委屈、有难过、有辛苦,都要告诉我。因为我不是外人。”


好的好的好的。男孩像小鸡啄米一样点头,在他松了手的刹那立刻转身奔向校门,像一只离了群的燕子,一下子越过他,飞到了更远的那片天空。


男孩跑的很快,钻进校门,背影终于出了自己的视线。二十二岁的黄明昊站在原地没有动,张了张嘴,含糊不清地吐出间断的词句,好像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突然觉得喉咙有点干。白色黑色相间的校服晕在了背景色里,有一句话越过了中间白茫茫一片雾气,响在了他耳边。


“笑一笑啊justin,就当做是隔空拥抱。”


彼岸的男孩挥了挥手,是故我温柔模样。




10


他挣扎着从被窝里滚出来,摔下了床。很响的一声,清晰痛感。


上铺的朱正廷从床侧伸出半个脑袋,好像还没睡醒的样子,一边揉眼一边迷迷糊糊地问怎么了justin。在往下看的一瞬间立刻还原成清醒状态模式,一下子坐起来准备爬下双层床:“疼吗?这都能摔到,长点心吧。怎么不说话,是摔迷糊了吗?”


朱正廷很快下来了,伸手扯了他两下。


他故意不动弹。


没拽起来。


朱正廷马上又有点暴躁:“大早上装什么深沉,又有什么小脾气了。地上不凉吗?抓紧起来好好跟我说。”


黄明昊躺在地上,看他匆匆忙忙地爬下来,紧张自己的情绪都表现在脸上,一点点都不加掩饰,坦率至极。他咳了两声,含含糊糊地张口:“朱正廷,我嘴有点干。”


“那你起来,我给你倒杯水。”


“好,但是我有话跟你说。”


“你起来再说。”


“你难道不想知道我要说什么吗?”


“你先起来,地上很凉。”


“你不说想听我就不起!朱正廷,你太过分了,我在你心里还有没有地位啊?我不是你最喜欢最宠爱的justin了是吧?”


“黄明昊我发现你最近就很胡搅蛮缠?我想听,你一边说一边起来。”


光很刺眼,朱正廷站在大大的落地窗前面,黄明昊眯了眯眼。面前逆光的少年,依然是二十二岁,美好得不真实,弯腰又一次拉住了自己的手。


牵手这种动作,在千百次重复中顺应成了稀松平常的触碰。而自已,依依然然是那个十六岁的男孩,陪他闹陪他笑,把长长久久过成理所应当的花好月圆。


他抬起手,轻轻握住对方的,借力从地上站起来,顺势扯过面前的少年,拥抱。


“朱正廷,我是想说……”


“好像陪伴成了习惯,我总是忘记说喜欢。”




final


只是做个梦给他 圆满我心里差的那点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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